《女警晋代当随侍：醉月舞》作者：辛小作(完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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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逝之春（一）
“小翼起床啦！”
    耳边温柔的声音不断的回响，让岳翼有些分不清哪是梦境哪是真是。
    睁开眼，正对上温柔的笑脸。
    “青楚？你怎么来啦？”她揉揉眼，再伸个懒腰，问道：“又要放风筝么？”
    青楚轻摇食指，捡个位子坐下，道：“不是。觉得有些无聊呀！整天闷在家里。”
    “那你有什么打算？”岳翼忽然来了精神。
    然而一个激灵，想起之前的事情，告诫道：“不许去外面玩哦！”
    这次可不能再出差错了！
    闻言，青楚手托住腮，微叹：“还想带你到四海的总店去一趟呢！好像最近君少爷一直在那边的。”
    “呀？他也在？”
    既然君若临也在那边，就是安全的啦！
    岳翼展出一个笑，赶紧起床更衣：“那咱们准备下就去吧！”
   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，她赶紧催着青楚出门。
    上车时岳翼发现门口已经候着了些随从。
    见他们出来，齐齐行礼。
    与青楚相视一眼，正见他有些无奈带着调皮的笑，岳翼顿然明白，是为了保护他俩的。
    岳翼却也明白，确切的说，应该是为了保护青楚的吧。
    四海游龙。
    每次看到这四个字，岳翼就觉得很是气势轩昂。
    看到那幅对联，又总让她觉得会祸从天降。
    见她不动，青楚温柔的声音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    岳翼指着那联“四海游龙皆为君”说道：“天子脚下还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，不担心会被查封么？”
    在她印象中，晋代虽不至于大兴文字狱，可也不是个省油的主。
    青楚掩嘴低笑，尽是风情，悠悠道：“呵呵！小翼的说法已经经历过啦！”
    “哦？”岳翼顿时来了兴趣。
    只见他看着这对联，声音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：“当初有人一见这对联便立即奏本乘天子，说四海游龙目无君王呢！”
    果然！岳翼暗自说道。
    “他们不会也是说这名字口气太狂妄吧？”她略带调侃地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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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逝之春（二）
青楚不觉拍手笑道：“聪明！他们原话是，四海游龙明明已获得朝廷御用的殊荣，还狂妄地说为君，置国家天子于不顾，只为君若临一人。”
    “然后呢？”岳翼更感兴趣他们如何应对。
    温柔的笑容如同那娇羞的莲花般绽放，却又带着无比的自豪与骄傲，道：“我们四海的当家一起面圣，解释此联的意义。君者，王也。四海游龙作为皇宫御用商铺，自是鞠躬尽瘁为我天子君王而用。再者，君者，亦为对客人的尊称。所有来店里的客人，我们四海都竭诚为其服务。这君若临的君，不过是个姓氏而已。普天之下，莫非王土。率土之滨，莫非王臣。相信皇上乃当世明君，自会明断。”
    “然后呢？”岳翼继续问道。
    “然后？”
    青楚笑得嫣然：“然后皇上便将那是非之人降职发配到郊县去了，而这四海的招牌更加无人撼动了。”
    岳翼震惊了！
    真的震惊了！
  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巧舌如簧？
    恍若身临其境，她看到金碧辉煌的大殿上，一袭青衫从容不迫地讲着这幅对联的深意，不算明君的皇帝不时点头微笑，造谣生事的人则颤颤巍巍汗流浃背。
    然后，群体百官称赞皇上圣明，有人欢喜有人忧。
    “咱们进去吧。”温柔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，将岳翼漫游的思绪追了回来。
    “嗯。”展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，她赶紧随他进了店里。
    店里依旧很热闹，生意虽不如过节时候火爆，却也是顾客盈门络绎不绝。
    见他们进来，站在柜台后的一个小伙计过来行礼，低声对着青楚说了什么，转身退下。
    岳翼不明所以，青楚似在为她作答地笑道：“在左厢房呢。”
    “哦。”岳翼应一声，却还是有些不解。  
    是说君若临在左厢房吗？
    干嘛忽然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了？
    心里有疑惑，她却还是跟着青楚一路前往左厢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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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逝之春（三）
站在门口，岳翼听到里面的声音，严肃而沉重。
    推门而入，方发现里面坐了很多人。
    一大圈的人，围着中间一张大桌子，上面满是账本。
    见他俩进来，众人皆行注目礼。
    岳翼有些不知所措，但还是跟着青楚一直往前。
    直到对上了那双熟悉的黑眸，她才稍微松了口气。
    赶紧站到君若临的身后，看着他淡淡说道：“今日各分号的账都已送到，青楚已经来了，接下来开始查。”
    青楚稍稍点头，走向大桌子，开始翻看账本。
    对四海游龙的家业到底多大，岳翼不是很清楚。
    但这一大桌子的账本查起来真是让人却步。
   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般，没有任何声响。  
    唯独能听到的，便是青楚翻看账本时的纸张声音。
    岳翼以前看过一个视频，是有人吃饭结账时小姐按计算器的片段，指尖飞快，转眼结账。
    如今，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查账也是快若翻书。
    一页页很快翻过，转眼一本结束。
    翻看过的，都会松一口气。
    引颈以待的，是还没看到的。
    岳翼不觉撇嘴，带着一丝嘲讽。
    这众生百相，几本账本竟然也能勾勒的出来。
    可见，这年头，做亏心事的人真不少。
    看着有人稍稍放松起来，岳翼不觉低头看君若临，发现他一直盯着青楚。
    而青楚，则一直淡淡的笑，不停地翻看。
    只是开始显出疲惫，额头都渗出了细细的汗。
    似乎过了很久，直到青楚翻完最后一本，所有人都翘首以待，如同等待宣判般。
    “如何？”君若临淡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。
    青楚环视一周，说道：“各家账本都能秉承四海原则，除几家有些瑕疵之外，无甚大碍。但是……”
    他从中间抽出一本递给君若临：“上庸茶庄的账，出入不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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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逝之春（四）
如果说前面的评价是无关痛痒，那最后八个字，则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    “辛苦青楚了。”
    君若临接过账本，并示意他坐在旁边休息。
    看了看青楚折出的一页，扬手对着座下那一圈人说道：“上庸，如何解释？”
    众人交头接耳，议论纷纷中，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出来，噗通跪地：“求大当家网开一面！属下知错了！”
    “你知什么错？”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可反抗的威严。
    修长的手指一弯，将账本丢在了胖男人面前。
    原本正襟危坐冠冕堂皇的架势已杳无踪迹，只有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停磕头哭喊认错：“属下错了！属下错了！属下错了！”
    君若临带着若隐若无的笑。
    看着不断磕头认错的男人，没有说话。
    此时，一个身材壮实，中等个头的男子站出，对着君若临一拜：“属下宁堇监察不利，甘受惩罚！”
    屋内霎时安静无比。
    宁堇。也是四海十大才俊之一。
    岳翼记得，之前听青楚讲过，四海游龙以君若临为首，底下有十大才俊，皆是有才之人。
    也就是她们现世里找老公时放长线钓的大鱼----青年才俊的绩优股。
    十个人分别根据“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”五行，以及“日、月、星、昼、夜”分别命名，且各自掌管着不同的区域。
    其中的昼夜----仓昼和宣夜，以洛阳城为主。
    其他八人----追日、逐月、邀星、苏锍、林昭、沐祁、赤炎、宁堇分散在各地，收集情报监察商号，成为四海的主要商业联系网。
    如今看来，这宁堇是负责上庸这一带的了。
    之前就开始有四海的货被人冒充，出现仿制品，如今账目出了问题，任谁都明白正好死在关口上。
    所有人都在等着大当家发话，到底这事如何处置。
   岳翼看不到君若临的表情，也如其他人在猜测会如何处置这跪在地上的人，以及那负责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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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逝之春（五）
青衫忽的起身。
    环视四周，看着认错的两个人，淡淡冷漠带着无法抗拒的霸气：“四海的规矩都知道。私做买卖者，查出损失予以相应赔偿，四海全国商号永不再用。宁堇监察不利，命你限时半月的时间查清账目混乱根源，以及货物流通方向。同时上庸分号就由你先担着，全部理清之后再做交接。”
    黑眸再次环视四周，悠悠道：“四海的以后，可是在各位手上。”
    说罢，转身离开。
    岳翼和青楚相视一眼，紧紧跟随。
    三天后，上庸茶庄原掌柜自缢身亡。
    消息来时，正陪岳翼习字的君若临顿了顿手中的笔，头也未抬，淡淡对着来报信的人说道：“退下吧。”
    这是岳翼第一次听到身边有人这么快就死了，很震惊。
    同时对君若临的反应也有些说不清的感觉。
    一个人死了，就这么冷淡的反应。是因为见识太多么？
    正思量，他黑眸抬起。
    四目相对，她看到他眼神一黯，放下手中笔转身走向门外道：“你好好练。”
    岳翼一愣。不是没反应的吧？
    捡起他放下的笔，看到那原本在写《道德经》的纸上，生生多了两个字：商逝。

    看着这两个字，岳翼心里一阵哀伤。
    她忽然想到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，包括这上庸的，青楚的，还有她自己的。
    她想起那个整天挂着温柔笑容的少年，坐在草地上看着那飞的很高的风筝时候，那满眼的期待。
    她记得她问他：“青楚你这腿没找医生好好看看么？四海这么大的家当，要找个好的大夫应该还可以的吧！回头让二哥给你找人来治治！这样咱们可以四处玩耍啦！”
    她记得那个少年微楞，旋即笑了起来，如同雨滴落入平静的池中，荡开圈圈涟漪，细小却温柔。  
   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腿，淡淡说道：“有看啊！很多大夫都看过的。我以前也是喜欢四处玩耍呢！骑马太疯，摔下来便是这样了。”  
    他抬头仰望天空，那悠悠白云彷佛藏着无数秘密，慢慢飘过。
   
    商逝，商逝。
    这个春天，还会逝去更多吗？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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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中玄机（一）
月明星稀。
    虽说是春风，吹来倒还是有几分凉意。
    托了托手上的盘子，岳翼来到亮着灯的门前。
  
    正抬手敲门，门忽地被打开了。
    岳翼一个惊吓，盘子落地，碗粉身碎骨，汤汤水水的撒了一地。
    看着满地的狼藉，再抬头看看那有些冷峻的脸，岳翼耸耸肩，做无奈状道：“怎么办？你的宵夜没了。”
    晚饭的时候，见君若临没怎么吃东西，她便吩咐厨房做了点莲子羹。
    本想送过来让他补充点热量，结果成了这样。
    君若临先是一愣，随即一抹淡淡的笑爬上嘴角道：“没口福了。”
    岳翼蹲下来捡这些破碎的碗片，不料被他拉住。
    头顶淡淡的声音道：“回头让下人来收拾好了。”
    “哎呀！”手下一疼，岳翼不禁惊呼。
    君若临马上蹲下来，拉起她的手看：“怎么了？我看看。”
    岳翼觉得她应该是划破手指了，然后君若临帮她吮吸，然后她小脸通红，然后两人含情脉脉，然后发生点什么。
    这是影视剧里的常用情节。
    可是，她现在不是影视剧。

    岳翼摇了摇手，没有伤口。
    再抬起刚才被君若临拉着的手腕摇了摇，她展出个大大的笑道：“啥事儿没有！哈哈！老大上当啦！”
    这原本能根据电视剧情节发展的浪漫桥段，活生生让岳翼这很煞风景的行为打到了九霄云外。
    事后，她为此懊恼了很多天，也对当时的即兴反应做了深刻的检讨与自责。
    多好的机会啊！
    若是按照剧情发展，说不定可以衍生出一段美妙浪漫的爱情！

    哎哎！岳翼很罪过地看着那张俊脸有些不自在的样子，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    笑完了，她很自恋地问道：“二哥你是在担心我吗？”
    不料人家不睬她，起身走向了他自己的书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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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中玄机（二）
赶紧起身，对着正赶来的丫鬟，岳翼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和汤水说道：“把这些打扫掉吧。”
    她快步跟到了书桌前，只见君若临从书堆里的抽出一个信封，面色有些严肃。
    “出什么事了？”她问道。
    黑眸看了看门外，丫鬟正打扫得起劲。
    薄唇微抿，没有做声，只是把信封递给她看。
    岳翼打开，里面先看到一枚紫色的印记，然后是飘逸的四行字。
    忽然想起古代是右边开始的，那按照古代从右往左念的内容该是：
    美人如斯兮，
    院内抚眉。
    难防岁月兮，
    不提风霜。
    莫名其妙的四句话。
    以她所背诵的古诗词来看，真是过于写实而没了美感。
    有些疑惑地看看旁边的人，那黑眸依旧无波无动，似乎在等着她的评价或者感想。
    吱呀----丫鬟关门的声音，伴着岳翼的长吁：“呼----二哥这是什么意思？是谁做的古文吗？”
    黑眸微动，君若临修长的手指将那四行字摩挲了一遍，仿佛答案呼之欲出。
    正待岳翼兴致盎然地等待答案，淡淡的声音飘出两个字：“不知。”
    “不是吧？”岳翼顿时泄了气，满是幽怨道：“还以为你知道呢！”
    不经意间，岳翼抓住了那淡然的嘴角跳跃出一丝笑意。
    君若临淡淡的声音说道：“这信送来，必有深意。只是尚未看出吧。”
    岳翼拿过信封，如同检查犯人信件般小心，四处看看有没有藏小纸条或者暗语。
    以前检查犯人的书信时经常干这种事情，因为她们很聪明，会在信封上作文章。
    久而久之，她倒也学会了反地下航线的一套。
    使尽了全部本事，岳翼发现这信封仍是纯洁的信封，没有任何的手脚。
    那就是信了。
    对着信纸正反看了几遍，都没什么问题，岳翼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内容上。
    问题在哪儿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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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中玄机（三）
盯着这四行字，岳翼越看越觉得牵强。
    而且，她仍是不习惯从右向左看。
    若不是最后一枚紫色印记的落款，她会一直按照现世的读书习惯来看。
    电光火石般，岳翼募的记起还有藏头诗这一情况。
    藏头诗？
    拿着这四句话，她竟然看不出何处藏头。
    似乎，都不成句。
    对上那黑眸，岳翼有些无奈有些心虚地做个鬼脸：“虽然我很聪明伶俐，可还是看不出呢！”
    黑眸微动，君若临一抹淡淡笑意道：“没关系。”
    “怎么会看不出呢？”岳翼带着疑惑在放下信的时候再看一眼。
    还是习惯地从左向右，然后发现了能成句的四字：提防内人。
    内人？
    不是老婆的意思么？
    难道说是他的未婚妻？
    岳翼惊讶地看着君若临。
    有些迟疑，但她还是指着每一行的第二个字让他从左向右看。
    黑眸起了些许的波澜，君若临眼里带着赞许的笑。
    “这内人……”岳翼眯眯眼观察他的反应。
    见没有变化，她继续道：“是指……谁呢？”
    浓密的睫毛垂下，灯光打了很大的一圈阴影，仿佛画了个烟熏妆。
    岳翼看不见任何表情，也没有任何回答。
    终于憋不住，她继续问道：“内人，不是妻子的意思么？那是不是指……未来的二嫂？”
    眼睛死死盯着君若临的脸，岳翼想找出些蛛丝马迹，却发现徒然。
    他那淡然冷峻的脸，依然未有波动。
    岳翼不觉撇嘴，真是没成就感！
    其实岳翼知道，以君若临的聪明肯定已经看出了。
    但是，为什么要问她呢？
    有一种人，他的潜意识里总是有一种习惯做法，就是希望获得支持的想法。
    任何事情，都希望得到别人支持的意见。曾经的岳翼便是这类人。
    难道，君若临让她看这个，只是为了认同他的观点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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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中玄机（四）
看着君若临的反应，岳翼不觉确定起来，也就是说，她的猜测是对的了？
    盯着那俊脸，岳翼觉得越来越觉得莫名。
    君若临不应该是这种没有主见的人才是。
    那到底是为什么？
    正想着，黑眸抬起，四目相对。
    岳翼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。
    君若临的眼睛很深邃，很漂亮。
    彷佛黑色的宝石熠熠生辉，又恍若黑色的沼泽深不见底，岳翼感觉自己正深深地往里陷，无法自拔。
    直到此时，方发现两人的脸不知何时已贴的很近，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，在周围散了开来。
    在那一瞬间，岳翼忽然发现君若临的唇很有诱惑力，她竟然有想吻上去的冲动！
    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！
    何时她成了如此的色女？
    还是说，她受原本就淫荡的梁月咏的躯壳所影响了？
    可是当她清醒过来，发现自己已经踮起脚吻上了君若临。
    他的唇如同他所表现出的样子，冰凉。
    而他的表情，显然也是震惊中。
    岳翼倏地收回！
    咽了口唾沫，她扯出一个笑，赶紧想办法打破这暧昧，强装镇定道：“二哥……我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！”
    语毕，也不管身后的人到底怎样，她撒随就跑。
    直到跑出很远，看着那亮灯的屋子，岳翼停下来，只听到心扑通扑通地跳着。
    脸上有些烧。
    把手贴上去，她发现这冰凉与火热成了最好的中和。
    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唇边，岳翼微怔，刚才那个感觉，就是接吻么？
    抬眼看看这圆月，岳翼不觉低笑，难道是这月色太撩人，竟让人差点失了理智？

    殊不知，屋内的男子，也是怔怔地看着仓皇而逃的身影，不自觉伸手抚了抚唇边。
    她的唇，柔然而温暖。
    想到她仓皇的样子，原本冷淡的嘴边多了一抹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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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惊魂（一）
游荡到厨房，见正在熬粥的老妇，岳翼吩咐道：“顾妈，回头粥熬好了给君少爷送些去吧。他饿得慌。”
    转身离开，忽然想起什么，又补充道：“记得多加点核桃糕。”
    “是，小少爷。”老妇垂首应道，利落的手脚很快又忙活起来。
    吩咐完毕，岳翼本想原路折回，中途又停住了脚步。
    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，她脸上一阵火热。
    还是不去那里了，今夜，似乎有些怪异呢。
    走出厨房，岳翼不自觉地又看起那高悬在空中的沧月。
    今夜月色格外迷人，亮的清冽而高傲。
    “春风又绿江南岸，明月何时照我还？”岳翼不觉喃喃背出这么两句诗。
    不觉感慨，不知道现世里，还会不会还有人记起她呢？
    忽然的，岳翼很想那个世界。
    那些朋友，那些曾经的快乐时光，甚至是曾经吵过架的伙伴。
    人总是这样，当你回忆的时候，刻在脑海里的，全是幸福。
    于是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沉迷在回忆里。
    有人说，总是回忆过去，说明你现在过得不够好。
    可岳翼现在觉得过的还尚可，又为何那么怀念那些曾经？
    回忆的画面忽然被一道闪电划开，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粉碎了她的一点奢望-------她，岳翼，已经死了！
    照我还？
    她哪里还有地方还啊？
    这里，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地吧。
    不觉苦笑，深呼吸平静下来。
    方觉脊背有些发冷，那是被人偷看的感觉。
    岳翼总觉得有道目光在追着她。
    抬眼四顾，假山旁那依依的杨柳下站着一道黑影。
    衣袂随着这春风飘飘，显得更加的鬼魅无比。
    一个趔趄，岳翼第一反应是逃离这里。
    可转念一想，依着她现在这速度和距离，等喊道人估计自己已经over了。
    于是，她强作镇定地问道：“谁？谁在那里？还不出来！”
    没有应答。
    岳翼心下一惊！
    不会……遇到鬼了吧？